CyanL

【博君一肖】囚心 伍

强制R*古风甜虐

质子赞x王爷啵



章五·冲冠一怒


我想带一人回北齐,带回去,藏起来。



议事殿里还站了不少辅政大臣,都在等着肖战给出一个说法。要怎么说?难道要他说,大庆国此番之所以能得到北齐的援助,顺利渡过荒年,是因为他卖了自己,做了王一博的帐中人才换来的?甚至就连边关那两万北齐大军,也是冲着他来的?


肖战攥紧了拳头,他说不出口。


“朕在问你话,怎么哑巴了?”


肖若海也在一旁催促。

“阿战,你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

肖战别无他法,重新跪下行了大礼。

“万望陛下,摈退左右,此事容微臣单独...”


“他们都是三朝元老,没什么听不得的。”


这是不打算给他留脸面了。肖战深吸了一口气,只觉心口钝痛,连直起身都觉得困难。

“陛下容禀。北齐新帝年幼,并无实权,如今北齐朝中事务,皆由摄政王,王一博,独揽大权。微臣此番前去北齐,就是住在摄政王府上,当初运往大庆的钱粮,一大半皆是出自他的手笔,条件是...”


肖战顿了顿,一句话像根刺一样梗在喉头,满殿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穿个透似的,直到肖若海催促,他才艰难地说了出口。

“要微臣与他,亲近。”


皇帝犹豫了片刻,才蹙着眉不确定地问道。

“亲近?”


肖战面色涨得通红,若不是因为此事牵扯到大庆国,他定然早早地自我了断了。

“就是...与他肌肤之亲。”


此言一出,四座皆惊,那几位三朝元老面面相觑,都没想到事实相竟是如此。最为震惊的是肖若海,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一向风光霁月的小儿子。

“你受了这般委屈,为何从不跟我说?”


肖战苦笑着摇头。

“孩儿要怎么跟父亲说?在送往大庆的国书上诉苦,自取其辱吗?”





他最终被请出了大殿,站在门外听自己的父亲和那些老臣对峙,从来忠心耿耿的父亲难得有如此强硬的时候,敢咆哮大殿,就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。

“那是我儿,你们这是吃他的肉,喝他的血!”


“北齐对大庆早已虎视眈眈,难道交出我儿,就能保他们永不进犯吗?!”


“肖司使,一切还望以大局为重。”



肖战不记得自己在寒风中站了多久,只记得父亲最终踏出殿门的时候,他的双手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了。肖若海一言不发地解下大氅给肖战披上,父子相对,一路无话。到了府门口已是卯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,肖战正要下马车,却被肖若海叫住。

“阿战,我只问你一遍,你愿不愿再去北齐?”


那样坚定的神情,仿佛肖战说什么,他都能拼了这条命去做似的。肖战忽然觉得眼眶一热,他在北齐这半年,逃不得,怨不得,有苦诉不得,什么委屈都得往肚子里咽,直到今日才终于像是有了依靠,才能像个孩子似的,将心里的苦楚都说出来。

“孩儿不愿。”


肖若海并没有怪他不顾大局,只拍了拍他的肩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


那之后,肖若海端着官帽,在养心殿外跪了整三日,请战。北齐派来的谈和使臣天天催着大庆交人,大庆边境外已然集结了数十万军马,大军压境,人心惶惶,北齐送来的密信也一封比一封催得急。

“肖司使,我北齐自问对肖家小公子一向是以礼相待,相信你也看见了,小公子可是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少。恕本使不懂,肖司使为何就是不肯让步?”


皇帝也被肖若海这样顽固不化的态度顶得肺叶子疼,就差直接下旨到他府上去抓人了。

“爱卿,朕已忍痛割爱,选了三公主前去北齐和亲,她自小养在朕膝下,从未出过洛阳,跟她母后哭了几日,最终还是愿意为了大庆,远嫁北齐。她一介女流之辈尚能如此,想来肖公子深明大义,断然做不出那等弃家国于不顾,不忠不义之事。”


肖若海却是顶住了压力,不肯透露半句肖战的藏身之地。


当然这一切肖战是全然不知的。肖若海只让他不要跟家里说,安心在城外别庄等消息,其余一概不必过问。到了第五日,边关传来急报,北齐大军已经在攻金陵城,看来王一博终于失掉了耐心,想要敲打敲打大庆了。



“报。金陵城主三战三败,牺牲于南门,金陵失守,全城被俘。”


“报。兰台府尹不敌北齐大军,为保城中百姓开了城门,兰台失守,全城被俘。”


“报。邯郸失守,全城被俘。”



短短不过三日,连失了三座城池,大庆本就尚文不尚武,又恰逢慌年,兵马不济,根本无力一战。再退一步说,就算是大庆鼎盛时期,论起打仗,也远不是北齐这样虎狼之师的对手。谈和使臣收到加急密报,连夜进宫面圣。

“陛下,我北齐条件不变,只要贵国肯将肖家小公子送来,我军可保证三座城池的百姓性命无虞。否则的话,满城缟素。”


皇帝面沉如水地看着跪在偏殿的肖若海。

“爱卿,都听到了?万千百姓何辜,你还是不肯说出他的下落吗?”


“臣…”


“不用再议。宣肖家三公子,即刻入宫。若是找不到人,就把肖家全府上下,全部带进宫!”






跟着密信一起来的,还有王一博麾下的一名副将,汪卓成。他从进了大殿后只是站着,谁也不搭理,却在肖战进殿后恭敬地屈下了膝。

“见过小公子。王爷有令,请小公子随属下回北齐。”


肖战待在庄中,并不清楚这几日边关的战事,只是求助似的望向了肖若海。

“父亲。”


肖若海愧疚地别过头,汪卓成接着说道。

“我北齐大军已占了金陵,兰台,邯郸,王爷知道小公子素来心善,见不得血,故只俘了城中百姓。若是小公子肯回去,北齐即刻撤兵。”


汪卓成话锋一转,眼底透出杀意。

“王爷还说了,若是小公子不肯上马车,三城百姓,无论妇孺老少,一个不留!”




“…怎么会这样?”


红颜祸水。大概此刻再没有比这个词更贴切的了,看着大殿中的人,一个个都盼着他能答应去北齐,甚至就连父亲的神情也有所松动,肖战只觉得那些目光像是一座座山,压在他的肩头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“小公子,可想清楚了?”


汪卓成仍然恭顺地半跪着,说出的话却带着威慑,就像王爷笃定的那样,肖战连连退后了几步,却是退无可退,满殿之中,再没有能护他周全之人。

“我…”



“请小公子以大局为重。”

陈令尹拿下官帽,跪下来深深一拜。


“请小公子以大局为重。”

司马左徒和朱太史也拿下官帽,跪了下来。


“请小公子以大局为重!”


大殿之内,跪倒一片,就连皇帝也站了起来。

“朕知道委屈了你,可是三城百姓何辜,大庆何辜?”


肖战生生受了老臣跪拜,几乎要站不住,半晌才强自稳定了心神,心里发苦。他最终还是没能逃离王一博的手心。

“诸位,我肖某自问受不起这样的大礼。若我一人之躯,可保两国相安,我去就是了。”


“小公子深明大义,我等感激不尽!”






隔天清早,汪卓成就早早地等在肖府接人,生怕肖战反悔似的。门口围了不少人,都是些耐不住好奇,都想来瞧瞧这个能挑起两国之争的“褒姒”到底长的什么样子。明明,明明肖战为了大庆这般忍辱求全,他们却像是全然不领情似的,只顾着看热闹。


肖母心疼肖战,命人去取了顶黑色的斗笠,细心为他系好。

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
汪卓成却在二门将肖战拦了下来。

“请小公子揭开帷帽。王爷吩咐过,这次万不可再接错人,属下需要确认小公子身份。”


肖母气得眼圈发红,指着汪卓成,气得声音都在抖。

“我儿都已经答应去北齐,难道还能出尔反尔不成?!”


汪卓成置若罔闻,只是抱着拳重复了一遍。

“还请小公子揭开帷帽。”


肖战不得不抬手,将黑纱揭了起来,沉着脸看向汪卓成。

“可看清楚了?”


汪卓成命人搬好了脚凳。

“恭迎小公子上马车。”



他们一路都不敢耽搁,用最快的速度向边境赶路,不过两日就到了王一博所在的邯郸。

“属下幸不辱命,已将小公子带回!”


王一博抢步上前,揭开了帘子,终于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。真是怪哉,他本来攒了好多话要对肖战说的,可如今真见到人了,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,只是痴痴地看着他发呆。倒是肖战先开口了。

“王爷,你答应过的,只要我肯来,你就撤军。”


王一博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,连连点头附和。

“是,是,撤军,现在就撤。”


他转身对汪卓成说。

“你去敲钲,留一些人马驻守三城,其余人整装,班师回朝。”


“属下遵命。”






听到鸣金声,主帅朱赞锦坐不住了。战事正酣,他原本是打算一鼓作气,一路挥师南上,直攻大庆腹地。

“王爷,万万不可为了一个区区质子,就放弃如此良机啊!”


“怎么,大将军是对本王的决策有异议?”


“臣不敢。”


王一博点着行兵台,不急不缓地说道。

“本王问你,今次攻下三城,总共损了多少人马?”


“约千余人。”


“你可知为何区区千余人,就能轻易攻下大庆三座城池?”


朱赞锦老实摇头。

“臣不知。”


“因为本王答应大庆,只要送来质子,即刻收兵。他们看得到希望,再加上俘者可受优待,所以才没有全力抗争。”


王一博站起身,背着手踱到朱赞锦面前。

“但若是我们接到了质子,却背信弃义,继续攻城,你猜大庆会不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,进而拼死一战?届时,我们还能讨到便宜吗?就算我们真一鼓作气,攻下了大庆,自身也会元气大伤,若此时蛮夷乘机攻我北齐,我们可还有还手之力?”


“原来如此,是臣目光短浅了。”


“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才是攻城。本王要的,是不战而屈人之兵。”


朱赞锦茅塞顿开,深深拜服。

“臣,受教。”


道理归道理,王一博却终究是有私心的,就像朱赞锦所说,此番若真要直接灭了大庆,也未尝不可,可肖战定然会因此记恨他一生,到那时就真的再无回旋余地了。



王一博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肖战所在的马车,随后下了战场上最后一道命令。

“收兵。”



(感谢 @红糖馒头  @吴小渣渣  @注测搬砖师toto  @九月st  @微白城市n  @博战歌 的投喂,努力更啦!~)


评论

热度(27471)

  1. 共182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